摘要：
本文旨在对煤炭使用的文明意义做出评估。文中介绍了世界经济脱碳处于不同速度下，煤炭、石油和天然气消费的全球文明趋势，展示了煤炭能源使用的文明时期和全球人口转型之间的联系，对未来全球和区域煤炭消费和进口情况进行了评估。这将为发挥俄罗斯煤炭出口商潜力提供新机遇。
关键词：文明大“跃进”；俄罗斯煤炭出口商的新机遇；煤炭消费、进口和出口；全球煤炭、石油和天然气消费增长曲线；全球人口结构转型；世界煤炭进口的长期趋势；全球经济脱碳情景；煤炭出口商。
引言
2022年恰逢彼得大帝签署开始在俄罗斯进行煤炭开采法令的第300年。将煤炭用于燃料以及冶炼金属等工业用途，使其真正具有文明意义，为实现文明的大“跃进”，即第一次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这不仅是世界工业发展的起点，也是现代文明发展的起点，有效提高了全球经济能源的使用效率和规模。
煤炭能源的使用标志着人类发展的文明转型。这为运输业技术质的“飞跃”创造了条件，并发明出了新型运输工具——蒸汽机车和蒸汽船，以及铁路、火车站、海港和河港。该意义在第二次和第三次工业革命后发生了转变，并在现代历史时期有着很强的现实性。
除了煤炭能源，世界文明进程还依赖石油和天然气能源的使用。因对其能源属性的利用，煤炭被纳入世界经济流通体系，又因其特殊的化学特性被用以确保日益增长的金属生产需求。事实上，煤炭的使用不仅促成了文明大“跃进”，也为18世纪初的世界工业转型奠定了基础。
二、世界经济脱碳方案中煤炭、石油和天然气消费的全球文明趋势
研究人员依托S型增长曲线研究全球文明趋势，全球煤炭消费也呈现出S型增长曲线。煤炭构成世界经济发展可利用所有能源的根本。我们研究了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等能源发展呈现的长期趋势，以超过300年的能源消耗数据为样本，通过这些能源使用对象的累积曲线评估能源利用量（见图1）。根据计算，能源消耗的S型发展曲线意味着未来将会呈现三种方案。
方案1——“世界经济缓慢脱碳”。该方案预计煤炭消费将在21世纪70-80年代后减少。
方案2——“世界经济平稳脱碳”。该方案预计煤炭消费将在21世纪60-70年代后减少。
方案3——“世界经济加速脱碳”。该方案预计煤炭消费将在21世纪50-60年代后大幅减少。
S型增长曲线的特点是存在较低和较高的发展“平台”期，其间有一段“垂直”上升的过程。从原有的平台到垂直上升阶段的过渡，从垂直上升到较高平台的动线都意味着世界秩序中整个能源经济体系的一场全盘转变。大约在19世纪上半叶，全球煤炭消费从“平台”期过渡到“垂直”增长期。这一时期，人类发展史上首次出现为使用更高效劳动力提供新文明范式的工业。得益于以煤炭能源为动力的蒸汽动力机械的使用，劳动力也从纯粹的手工形式向机械化形式转变。
随后石油和天然气消费也分别在20世纪初、20世纪中期经历了从较低“平台”到“垂直”上升期的转变，时间上分别对应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工业革命。然而，这些能源与煤炭不同，并没有为发展创造新的文明基础，只是加快了文明向完全机械化劳动的过渡。
传统能源（煤、石油、天然气）中，煤炭在使人类文明转向新技术上具有更为重大的意义。能源消费S型曲线中的“垂直”增长阶段以及向较高“平台”过渡阶段分别对应着世界经济循环中积极利用能源、淡化能源利用的阶段。根据图中数据（见图1），煤炭、石油、天然气的过渡阶段可能分别发生在2045-2060年、2050-2065年及2060-2075年。
三、全球人口转型与世界经济向煤炭燃料文明转型的联系
世界人口增长与煤炭消费增长呈现出相同趋势，这强化了煤炭在全球经济中的文明要义（见图2）。
计算结果表明，人类在18世纪初转向煤炭能源使用的文明转型，伴随着世界人口大幅增加的人口转型。自此，煤炭消费增长和全球人口增长同步转向“垂直”上升轨道。显然，煤炭能源消费的增加，使人们的生活更加舒适，进而促使世界人口增加。历史上，无论是资源储备国还是进口国，煤炭在其经济发展中的使用量都在不断增加。
四、全球煤炭进口的长期趋势及其规律
全球煤炭进口的长期趋势同样遵循S型增长曲线（见图3）。
在1820-1840年，全球煤炭进口和消费从低级“平台”过渡到“垂直”上升阶段。煤炭进口增长转折点的出现与全球经济工业化时间相呼应。根据预测，从“垂直”上升到较高“平台”的过渡大概率发生在2045-2065年。总之，就煤炭进口在全球煤炭消费占比来说，有一个普遍的变化规律：消费量越大，煤炭进口占比越大。
然而，直到20世纪末，煤炭进口占比变化仍然相当保守。在1900年，全球煤炭进口占比为9.8%，1950年——10.3%，而到2000年仍保持在10.3%。但在近20年里，煤炭进口占比大幅增加，到2020年稳定在17.7%。20年间煤炭进口占比共计增长了4.7%。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的计算结果显示，从长远来看，这一占比未来将会下降，到2030年将下降至16%左右，2050年到10-12.5%。
这一趋势对俄罗斯煤炭出口商非常重要，据此可以对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煤炭出口量进行预判。
五、对未来全球和区域煤炭消耗趋势的评估
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在上述S趋势分析基础上，评估了未来全球煤炭消费和进口的变化情况（见表1）。
表1数据显示，早在上世纪，全球煤炭消费就开始呈现下降趋势。从2000年到2015年的15年间，煤炭消费的增长速度下降了5倍多；2015-2020年间，增长速度普遍为负值，每年-0.5%。过去的20年里，全球煤炭消费真正开始进入下滑阶段。未来这一趋势也不会改变，将持续下去。但该趋势不应被妖魔化。
据计算，短期内全球煤炭消费下降并没有那么严重。从现在起至2025年，在“缓慢”和“平稳”脱碳方案中，煤炭消费的下降相比于2015-2020年间的下降速度没有太大变化。直到2030年左右，所有方案中全球煤炭消费量的减少都不足为惧。在2025-2035年全球煤炭消费量年平均降速大概率不会超过2.6%。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煤炭消费量都不会大幅下降。
在“加速”脱碳方案中，全球煤炭消费量的下降可能主要发生在2030年之后。该方案应被视为2030-2050年间的“压力”方案。对于俄罗斯煤炭出口商来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是中国、印度和韩国等国的煤炭消费量一直保持在较低水平（见表2）。
据计算，预计到2030年中国煤炭消费量将超过2020年。即使在过去十年中，中国煤炭消费的增长速度也在以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幅度下降。中国煤炭消费量下降的“压力”情景可能出现在2040年之后。
尽管过去10年来，世界上许多国家煤炭消费增长速度呈下降趋势，但印度仍是煤炭资源的可靠消费国。据计算，2030-2035年在所有方案中印度的煤炭消费量都将增加，达到现代煤炭消费水平。俄罗斯煤炭的另一主要消费国是韩国。据计算，该国煤炭消费量将保持目前的消费水平直到2025-2030年。2035年后韩国煤炭消费量极有可能下降，在压力情境下，可能会大幅下降。
煤炭进口量的长期S型趋势使我们能够评估全球和区域煤炭产品进口量，计算结果见表3。
针对煤炭进口量的长期评估对俄罗斯煤炭出口商而言非常重要。不仅有助于了解煤炭出口从西方转向东方的可能性，也对出口量增长和稳定的潜力予以评估。
六、全球
煤炭消费和进口趋势影响下俄煤炭出口商的新机遇
尽管全球煤炭进口量长期下行的趋势始于十年前，但俄煤炭向东出口仍有可能增加。在“加速”脱碳压力背景下，出口增加的潜力可能相当有限，与“缓慢”和“平稳”脱碳相比，进口增速会下降近一倍。
但几乎所有的方案中，中国的煤炭进口在2030年之前都将呈现良好态势，甚至有可能在2020年进口水平基础上增加10%左右。在任何情况下，到2030年代初俄煤炭出口商都可以至少保持现有出口量。2035年以后，想要维持现有的出口量，特别是在“加速”脱碳方案的压力情景下，将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对抗竞争对手。
计算结果表明，印度进口市场也具备增长潜力。在2030年前印度煤炭进口增速可能会提高到15-20%（与2020年相比）。此外，大约在2035年之前，各方案中的进口量实际上与制裁前一致。鉴于印度煤炭进口至少占中国煤炭进口量的75%，而俄罗斯对印度的煤炭出口量较少，因此至少在2030-2035年俄罗斯在对印度出口煤炭方面仍有巨大的增长空间。
在东线其他方向上（译者注：这里主要是指俄罗斯“向东转”战略中所面向的诸多国家），也存在持续出口潜力。例如，据计算，尽管韩国的煤炭进口呈长期下降趋势，但至少到2030年，其进口量仍大致相当于制裁前水平，但在“加速”脱碳方案中，其进口量有很大可能下降。俄罗斯对越南、马来西亚、泰国等亚洲国家的煤炭出口增长潜力也还尚未被充分挖掘。
针对全球煤炭消费和进口长期趋势的评估测算结果，不仅证明了2022年后煤炭燃料重要的文明化功能将继续存在，而且也表明了扩大和保持俄罗斯煤炭公司业已建立的煤炭出口水平具有长期潜力。俄煤炭出口企业应当在2030年（2035年）前抓住机遇，为应对下一时期的挑战做好充足准备。通过实施企业和俄政府之间在项目规划互动上密切开展的动员机制，把握机遇、实现目标极具可行性。
注：本文翻译自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于2022年8月发布的《以煤炭为基础的文明大“跃进”及世界发展新机遇》，原作者为Ю.А.普拉基特金, Л.С.普拉基特金娜, К.И.迪亚琴科。译文有删减。
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简介：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是俄罗斯在综合能源研究领域领先的独立研究中心，是俄罗斯科学院的下属研究机构。该研究所成立于1985年，其主要职能是从事国家能源政策研发和实施领域内的基础性研究。其研究方向包括能源发展模式、系统研究及预测理论和方法；能源政策及其实施机制的科学基础；在市场条件下合理的能源发展调节机制；石油和天然气工业发展的科学基础；电能和燃料能源发展的科学基础；煤矿工业发展的科学基础等。该研究所的主要科学目标是发展系统研究和能源发展预测的理论和方法。在超过25年的工作中，该研究所获得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开发了强大的数学工具，并积累了关于世界、俄罗斯及其地区能源部门的数据集。
译校：王卫萍 彭昕
审核：郝利群 薛晓芃 吕平
排版：程祯露 韩德睿
